因为日本妻子的一句话,周作人与哥哥鲁迅大打出手,终生反目
鲁迅三兄弟,皆为赫赫有名人物。
鲁迅作为伟大的文学家革命家自不必说,二弟周作人精通多国语言,是有名的翻译家,文学家,三弟周建人没有像两个哥哥留洋日本,但自学成才,是有名的社会活动家,生物学家,新中国成立后,更是平步青云,做了大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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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这样体面的家庭,也有让人糟心的一面。 鲁迅与周作人失和,大打出手,到鲁迅死,兄弟的怨结还没解开。
周建人与儿子形同陌路, 小儿子周丰三19岁的时候,在二伯父家里开枪自杀。
这个家族的撕裂与痛苦,即使搁在普通家庭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,但对于有名的周家,鲁迅的婚姻,兄弟绝交,父子的不睦,小辈自杀,都成为众人议论不止的素材。
而这样的局面,都与一个日本女人有关,周作人的妻子,羽太信子。
鲁迅兄弟反目始末
鲁迅遵母命娶了传统、老式的朱安,结婚当夜睡书房,婚后三天便再度赴日。
鲁迅与周作人在日本的时候,与其他好友租房住,羽太信子是帮着料理家务的女佣,在平时对周作人格外的关切和照顾,两人情愫渐生。
周作人要娶羽太信子。 娶一个日本女人,原本以为会阻力重重,但没想到母亲鲁瑞竟丝毫没有反对。
当年鲁迅在日本,只是传闻他爱上日本姑娘,才着急忙慌催他回国结婚,母亲包办婚姻娶了朱安,没想到这成了两人一生的纠结与痛苦,朱安无性无爱在周家待了42年,鲁迅为这段错误的婚姻分外神伤,也因为与许广平的这段婚姻被人诟病被人辱骂。
所以这一次,她没有反对,而是由着儿子。
羽太信子嫁给周作人,羽太信子的妹妹羽太芳子嫁给周建人,可谓亲上加亲。
羽太信子生了一儿两女,羽太芳子与周建人生了四个孩子,第一个孩子名冲,一岁夭折,小儿子周丰三后来自杀。
这一大家子人丁兴旺,热热闹闹,儿子们事业有成,子孙承欢膝下,鲁母很是欣喜。
鲁迅、周作人在北京谋职,鲁迅在教育部任职,兼任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教授和北大兼职讲师,周作人在北大做文学教授,自然是要将家眷都接到北京。
周家在绍兴的祖宅被卖了,鲁迅兄弟买下了北京八道湾81号的一处大宅子,1920年三兄弟及家眷欢欢喜喜搬进来,热热闹闹过了个团圆年。
但是矛盾也慢慢铺陈开来。
大伯养家,弟媳持家这种不合理组合方式埋下的矛盾
鲁迅是长子,从小家道中落看过不少世态炎凉,早早担起了兄长如父的养家之责,他每个月 把自己的大部分收入都交出来养家。
男主外女主内,这一大家子的吃喝自然要有一个主事之人,鲁母年事已高,作为长嫂的朱安,鲁迅不睬,两个人虽同一屋檐下,却无话可说,连换洗衣裳都是分两个箱子装,一个放脱下来的脏衣,一个放浆洗好的干净衣服,只为避免说话。
朱安自己又懦弱胆小,管家的事自然是由周作人妻子羽太信子掌管。
鲁迅主外,弟媳羽太信子主内,大伯子与弟媳这种不正常的管家模式,也为日后兄弟们的决裂埋下了伏笔。
一来日常交接事宜处理多有不便,二来,赋予羽太信子管家的权利却没办法制约,若她挥霍铺张,必定嫌隙矛盾丛生。
果然,这对原本相亲的兄弟,逐渐失和,甚至闹到了反目,至死心结难解。
周建人在八道湾住了一年零八个月,在北京谋职不顺,之后去了上海谋生。
周建人搬走了,剩下了鲁迅与周作人这一对兄弟,但没多久,这一对兄弟却走向了决裂。
1923年7月18日,这天,周作人给鲁迅一封信,上写:
鲁迅先生:
我昨日才知道,——但过去的事情不必再说了,我不是基督徒,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,也不想责难,——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,我以前的蔷薇色的梦原来都是虚幻,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人生,我想订正我的思想,重新入新的生活。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。没有,别的话。愿你安心,自重。
鲁迅派人请周作人当面说清楚,但是周作人拒绝见面。
周作人后来解释,他写这封信起初并不是想和哥哥决裂。
但是这封含蓄的信,可怜的人间,虚幻的蔷薇色的梦,重新生活,这些词无一不是 在说哥哥做了什么让他怀疑人生的事。
有人说是鲁迅窥浴风波,也有人说是经济问题引发的矛盾。
但究竟是怎么回事,连住在一起的鲁母都一脸懵,更何况外人。
她眼见这兄弟倆前一日还同出同入地抱着书商讨文章,第二日竟闹起来,而且闹得不可开交。
周建人也是不闻其详。
那年的8月2日,鲁迅带着母亲和妻子朱安搬离了八道湾,住进了砖塔胡同61号。
此时的八道湾,鲁迅曾这样说:八道湾此时就只剩一个中国人了。
他把八道湾形容成一个盗窟,他是被一个日本女人驱逐出来的。
自己十多年来收藏的不少拓本及器件,他还未悉数取出。
八道湾里鲁迅遗留的物品,周作人捎信说到时他会派人送去,但鲁迅还是坚持自己回去取。
鲁迅回八道湾取一些书籍及其他物品,兄弟之间竟然大打出手。
那是怎样一个场景:羽太信子如泼妇骂街,罗列鲁迅种种罪名,各种污言秽语骂鲁迅,而周作人也同样气势汹汹,愤慨不已。
羽太信子撒泼一样地骂,周作人也是各种帮腔,甚至动手殴打,场面混乱而尴尬。
愤怒的周作人竟然把一个尺把高的狮状铜香炉朝兄长头上砸去,亏得当时有人在场,接着了香炉,鲁迅才免去了一场血光之灾。
两个为人师表的大学者,这一场闹剧,把两个人的关系推至冰点,形成了一个死结,终生再没有解开。
羽太信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
周建人曾说,日本妇女素有温顺节俭的美称,却不料二哥周作人碰到的却是个例外。
羽太信子是个悍妇,又有点歇斯底里的底子。
信子总会动辄情绪失控,然后昏厥,周作人不知所措,便会事事依她,几乎完全被拿捏住了。
周建人曾说:“早在辛亥革命前后,他(周作人)携带家眷回国居住在绍兴时,他们夫妇间有过一次争吵,结果女方歇斯底里症大发作,周作人发愣,而他的郞舅、小姨指着他破口大骂,从此,他不敢再有丝毫‘得罪’。相反,他却受到百般的欺凌虐待,甚至被拉到日本使馆去讲话。”
1934年,周作人夫妇同游日本,信子怀疑周作人有外遇,又如疯妇般大闹,闹得周作人无力招架。
周作人的日记,也有不少记载自己苦于发妻的癔症发作。
另外,信子对鲁迅也有莫名的偏见和敌意。
鲁迅常给周作人的孩子买糖果,羽太信子不让孩子们接受,甚至把糖果扔掉,鲁迅曾为此感慨:好像穷人买来的东西也是肮脏的。
她也不许孩子们到大伯房里来,说是就要让他冷清,冷清到死。
信子管家,就是一个大大的错误。
羽太信子本是贫苦人家出身,结识鲁迅及兄弟,也是因为做女佣。
在日本,女性地位普遍低下,羽太信子可以说是一种附属一般的存在。
嫁入周家,搬进八道湾之后,一跃成为当家女主人,她的自私、狭隘、爱慕虚荣的一面开始暴露。
羽太信子接济娘家不说,还把父母、弟弟、妹妹、甚至舅舅接来同住,这样不分界限,不明事理的人主持一个大家庭,注定是一团糟。
没有人能约束信子,靠嫁人改变命运的信子,内心的欲望无限膨胀。她处处摆阔,家里仆妇佣人七八个,吃穿用度极其讲究,各种挥霍。
一桌子饭菜都上了桌,她却改口要吃饺子,于是下人又连忙撤了另做,被褥用了一段时间,还算新,她却不要了,赏给佣人,再去置办。
鲁迅说:“我总以为不计较自己,总该家庭和睦了罢,在八道湾的时候,我的薪水,全行交给二太太,连周作人的在内,每月约有六百元,然而大小病都要请日本医生来,过日子又不节约,所以总是不够用,要四处向朋友借。有时借到手连忙持回家,就看见医生的汽车从家里开出来了。我就想:‘我用黄包车运来,怎敌得过用汽车带走的呢?’”
自己讲课,写稿,辛苦挣钱,别人花起来如此奢侈,自己还得举债供养,鲁迅难免心里不痛快。
鲁迅也曾让周作人劝内人节约些,这也加剧了信子对他的敌意。
生活里的摩擦和碰撞,经济上的暗生嫌隙,这些都是水底的污垢,遇着一个时机,总会搅得池水浑浊不堪。
周建人说二哥周作人是意志薄弱、性情和顺,却不辨是非。
鲁迅对周作人的评价是“昏”。
周作人学识渊博,温文尔雅,但在大节和家事上就是个糊涂虫。
兄弟闹到如此不堪,鲁迅搬走,八道湾偌大的宅子,实际上就是周作人的宅子。
兄弟决裂后,余生如陌路,怨结至死不休
这之后,周作人落水,出任伪职,背上汉奸骂名,这与他的性情,与他的日本老婆信子又莫大的关系。
周建人的家庭悲剧
羽太信子把鲁迅与周作人的关系搅得一团乱,而她也间接影响了一个人的命运-周建人。
信子的妹妹芳子,十五岁便来到周家,在姐姐的影响下,变得自私,虚荣,狭隘。
后来她嫁给了周建人,一开始还算夫妇和顺。
但是周建人仅仅是个小学教员,薪资不比两个哥哥,她对丈夫满是嫌弃,儿子夭折对她精神更是一种刺激。
周建人后来去上海谋生,几次三番要妻子携子同去,但芳子过惯了八道湾奢侈的生活,她更享受亲人包围的感觉,死活不肯去上海。
连婆婆都看不下去,“哪有不跟丈夫走,而跟着姐姐的道理”
周建人后来与王蕴茹同居,生下三朵金花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他还是照例往八道湾寄钱,哪怕自己日子拮据。
从1923年搬出来,周建人的三个孩子,大儿子周丰二,女儿鞠子,小儿子周丰三,便于父亲如同陌生人。
1936年,鲁迅逝世后不久,又逢老太太80生辰,周建人为让母亲宽心,携王蕴茹及孩子们同去拜寿。
(周建人与王蕴如)
没想到寿宴又变闹剧。 在家宴上,芳子带儿子将周建人痛打一顿,长子丰二甚至要拿剑杀了父亲。
此后,丰二还写信攻击父亲,连鞠子都责备丰二过分。
连周作人也来补刀,他直接写信攻击,说周建人看中的王女士,与姘头无异,与蓄妾无异。
周建人,这下彻底与这边断绝关系,连儿子他也不认了。
芳子的孩子,从小缺少父爱,长到少年又遇这样的尴尬与难堪,内心定如大石压心。
八道湾就只剩周作人一个男主人了,周丰三自小跟着二伯父,对二伯父也有浓厚感情。
但是周作人却落水成了汉奸,这又是一重刺激,刺激到了年轻的周丰三。
1939年元旦,有个自称是周作人的学生求见,可谁知,周作人一出现,这人就拔枪朝他射去,子弹击中铜扣,周作人只是受了轻伤而已。
周作人认为这次谋杀是日本军方的阴谋,日方则说是国民党特务所为。
这次刺杀之后,日本宪兵借保护周作人的名义进驻周家,更加速了周作人的落水。
周作人任伪职时,鲁迅已辞世。倘若作为民族脊梁的鲁迅地下有知,知道原本志同道合的二弟成了汉奸,他会发出怎样喟叹!
1941年3月24日,19岁的周丰三,在家里,夺过周作人警卫队的手枪,对准自己的太阳穴,开枪自杀了。
这个年轻人,背负的心理压力太大,自小父亲的缺席,父子十几年后相见却是闹剧收场,父亲不认自己,而自己敬重的二伯父又成了人所不齿的汉奸走狗。
这个家早已千疮百孔,没有遮羞布而言。
鲁迅与朱安的婚姻悲剧,他与许广平的师生恋,鲁迅与周作人的反目,周作人的落水,周建人的抛妻弃子,周丰三的自杀,这个赫赫有名的周家,更像是一个枷锁,一个桎梏。
这个家族的撕裂与痛苦,真的让人分外唏嘘和感慨。
但这一切的悲剧,都与周作人的妻子羽太信子脱不了干系。
选错一个伴侣,对人生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小。
现在才知道,除掉名人的光环,鲁迅的彷徨和苦闷,除了为国为民的忧虑之外,还有被家务所侵扰的心累。
治家真的是一门大大的学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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